李毓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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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壽─送季野老師最後一程千壽　　送季野老師最後一程　2008年4月8日薪傳茶會，這是季野老師生命盡頭最心繫的一件事。這天也是季老的生日，為了送給季老一件生日禮物，前一晚，在內人的催促下，我捉刀為季老師刻了一方姓名章，完成時，己經是8日的凌晨二點。 內人是季老師的學生，我並不是，印章的邊款我只能矚稱晚輩，而稱季老師「老前輩」，邊款落上『千壽』二個字。茶會當天，活動還未開始，我先將印章送給季老師，祝他『千歲百壽』，季老師在輪椅上戴著口罩，握著我的手，氣若游絲的向我道謝，眼神有不捨卻帶著幾分責備說：「你幹麼刻章刻這麼晚，不用這樣，會壞了身體」。我還開玩的回答他「您身體趕快好，還要活一百年，我還沒去您那裡學茶！」 一直沒有機會正式向季老師請益茶道，但是內人每次上課，都會將上課的心得和我分享，我間接的受惠，與季老雖無緣為師生，在他生命最後的路程上，也算有了短暫的惜份。 薪傳茶會隔天，季老師上午就來到家裡，又是特地要向我道謝為茶會所提寫的書法，老人家的致謝，讓我回想起來，格外的難以承受。他一直要請我吃頓飯，偏偏我不習慣在外用餐，還是婉拒了老師的好意……..。 茶人的言語，話總是不多，但關心總是滿滿。偶爾我會陪內人到季老師府上，記得第一次見到季老師，老前輩問我「你都寫什麼字體呀！」我臭屁的回答：「各種字體都寫呀！」沒有師徒的距離，只有忘年的一些對話，令我折服的是，季老對文學、藝術的寬闊視野和胸襟，臨走前，季老師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本絕版的『西冷印社創社沿革』鉛版書送我，他說：「自己用不到的書，就應該留給用得著的人」。 有一次季老師又託內人拿了一本趙之謙的書帖，還是那句老話：「這書要留給用得著的人」，而我臨寫這本帖子時，己經是季老生病後的事。每次寫著這本帖，腦海總會浮現『書要留給用得著的人』這句話。 季老師與學生的茶會，我跟了內人參加過好幾次，因為不是季家班的學生，也不能算貴賓，所以每次都沒有喝過茶席上泡的茶，我的身分屬於『三不管』，所以有很多時間，可以拿著相機到處拍照，就這樣，反而為季老師生前拍了許多的照片。 茶人的緣份，沒有牽絆，留下的卻有更多的懷念，雖非季老師的學生，內心中對季老的感念，卻勝師徒情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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